第1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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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康显然很满意沐彦卿的态度,他拍了拍手,随即就看到几个腰间还系着红绸的侍从抬着几张桌子,走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黑檀木盒。 “此乃前朝旧画,看似简单,却难模其精髓,我找了几个名画师皆是如此,今日就让我们看看沐大人的手笔,”孙康笑着说道。 孙康这话一说,引发了外围人群激烈的讨论,显然都知道这幅画作的真面目。 沐彦卿有些好奇,他久不在京城,虽然京城发生的诸多大事迹他都没有错过,但像这种谁手上多一幅画的事儿他确实不了解,如果他真的连这些细枝末节都能知道,那就真的令人忌惮了。 等侍从把桌案摆正,把香盒内的画一幅幅的展示出来,沐彦卿终于知道为何孙康会说名画师都难以模其精髓了。 第232章 迎亲(二) “这次你可是小人之心了,”席瑜低声感叹, 看到眼前这种情况, 如果他还看不出陈家或者说陈宇柒的目的何在, 那他真是枉生这些年了。 沐彦卿眼神深沉, 听到席瑜这样说同意的点点头,“大概是的。” 从他到陈府门口之时就注意到了, 如果仅仅是热闹热闹,这里不会聚集这么多读书人。民本思想传承千年还会继续传下去,那是一个朝代赖以生存的根本, 但要说一个朝代的话语权更多的掌握在谁手里,那无疑就是读书人。 读书人涵盖的面很广, 大到能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小到只是一个教书匠, 眼前这些年轻人,谁又能知道五年后十年后他们不是呼风唤雨的那个,所以莫欺少年穷这五个字用在读书人身上最适合。 读书人质量也最能代表一个朝代的水平,读书人兴则家国兴盛,如果一个朝代最大限度的驳斥教育, 那这个朝代只会走向灭亡。总而言之,不论在哪一个的朝代,读书人的地位总是毋庸置疑的。 沐陈两府联姻请来读书人本属于正常,不说沐府,陈府是这些人在成名成才之前很 好的去处,能成为陈府的拥客,能败在陈宇柒的门下受其庇护, 对大部分读书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好的归宿。不过今日这些人却没有以宾客的身份出现,而是以围观者的姿态。 “我们师兄弟多年不聚一次,看来这次为了小师弟不得不费些心思了,”席瑜笑着说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显然就是冲着他们师兄弟来的,他们师兄弟承继了先生的性格,寻常不显山不露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怕事,尤其现在可是小师弟逢坎,他们做师兄的是义不容辞。 显然,席瑜的想法正合其他几位兄长心意,“听闻孙家大公子是沈先生的学生,又得孙阁老手把手教导,以他的水平尚且不能复原,由此可见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今日四师弟没过来倒是遗憾,要是他在怎么说都得比寻常名师更应手些。”说话的是徐不秙,他今日是作为沐彦卿的礼相。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点头,孟先生的四弟子擅长作画世人罕知,他们师兄弟倒是清楚的,沐彦卿和席瑜年少随先生去保定,还曾见过这位师兄作画,可以说画技包括想法都很成熟。近几年颇受尊崇的画师‘竹青先生’就是他作画时候的别称,熟知内情之人了无,可以说有他在这事已经成功了一半,不过很遗憾他如今还在孟府。 “师兄莫要长他人志气,您还是想想要是我们几个对上沈菁的学生都没有赢,回去您该怎么跟先生交代吧,先生可不管比的是什么,他老人家向来只看重结果。”方进插嘴。 “……”师兄弟几个一阵静默。 今日的新郎官沐彦卿脸上也有一瞬间的木然,呃……这是一个很好的提醒。 “咦——”人群中发出一声疑惑,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师兄弟几人这才回神抬头看去—— 陈府的仆人小心翼翼端来几幅画轴,摆在了香案上。这几幅画应该是一个系列,色系和笔触上有些类似之处,这是沐彦卿一眼扫去得出的结论,不过也仅仅是猜测,毕竟已知条件实在有限。只因孙康让人拿出来的这几幅画,或多或少都有损坏,应该是保存不当年久未维护的缘故。 只看一眼,沐彦卿就理解了孙康为何说无人能描其神韵,对于画师而言,照着原画补足空缺部分需要一定的功力,甚至比自己新做一幅画要来的困难。 只是现在让沐彦卿为难的是他们当如何?这补足画作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须得细细琢磨,关于做这幅画的作者关于这幅画要表达出来的思想,这些都需得提前了解。而且根据每个人的鉴赏水平不同,对一幅画的理解也多有不同,这个评判标准也不一而足。就是现在,此时此刻,沐彦卿相信自己和几位师兄看到这幅画的第一时间,所反映出来的思想和功能性方法就不一样,虽然他们师承一处。 沐彦卿刚刚已经猜到了陈宇柒此举的目的,现在更加巩固了自己想法,只是这样真的不会耽误他的吉时?沐彦卿有些无奈,他原想着就算在陈府的大门口被为难也没什么,娶妻娶妻,把别家姑娘抬到自己家,对于男方来说怎么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只是没想到这为难还真是为难。 有个妹控的大舅哥还真是受罪,不过还是得上,谁让自己要抢人家妹子,沐彦卿认命。 自从这几幅画抬出来,周围人情绪高涨,并且引起了激烈的讨论。沐彦卿环顾周围,冲孙康拱了拱手,“孙兄请赐教,是要我们如何?”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当众补足这幅画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孙康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孙康这样说,沐彦卿就知道后面肯定有反转,果然他这想法刚落就听到,“我好说话的很,就请沐大人为这幅画题诗一首,如何?” 未知全貌,就要题诗,明显难度更上一层楼,不过除了面面相觑的迎亲一方,其他围观者都是连连叫好,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身后传来席瑜的轻笑,颇有幸灾乐祸。 沐彦卿无奈,然后抬头看向陈宇柒,兄长哎,就算——也不用这样坑妹夫,真的,他一点都不闲。 然后,沐彦卿看到陈宇柒对他笑了笑。 得,在没有把人家妹妹抬回家之前,一切都得是人说了算,能怎么办,上呗! 他还等着拜堂娶媳妇呢。 “陈大统领还真是了不得,”身后传来席瑜的感叹声,引得沐彦卿轻轻点了点头,确实了不得。 一位了不得的兄长。 “学问上孟先生乃全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我辈之楷模,今日孟先生弟子尽数在这,不妨都试试,”孙康的声音再次传来。 引得周围年轻书生连连附和,现场气氛非常热烈。 孟先生和沈先生齐名,但因其弟子不丰,想要凑齐他膝下的几个弟子向来不容易。如果不是趁着沐彦卿今日大婚,还真没有这样的机会,有生之年能见到孟先生几个弟子探讨学问也算是值得了。 他们本来没想着这几位会陪着沐彦卿过来迎亲,毕竟身份地位都在那摆着,虽然说沐彦卿是孟先生的关门弟子,得孟先生偏爱三分,但劳烦这几人出身也不是容易的事儿,没想到差不多到齐了。 沐彦卿出发之时其实也没想这么多,倒是先生为了给他做脸,让无事的几位师兄都跟着过来了,连着李师兄和三师兄都一起,就只是作为迎客,就算他连连拒绝都没拗过老人家。至于惶恐沐彦卿是没有的,都是他亲师兄,虽年长他许多,但之间关系都是亲近的,而且席瑜这个镇西王还在队伍中。 阴差阳错的,倒是真像孙康所言孟先生的弟子几乎都聚在这儿了。 “那就试试吧,”徐不秙爽朗地笑笑。 其他几位也都主动走上前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推脱自己所学不到家亦或是其他都是虚言,就算真的一窍不通,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况且也不算是不精通。他们做学问有侧重,先生教导却从来都是全方位的,虽然不要求他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都接触过,况且现在也不是让他们修复画作,就只是为画作题诗,这个主观作用大于其他,他们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不一会儿几个桌前都站了人,他们其中有目前最得势的王爷,有位高权重的大臣,有虽不住京城,却名满京城的世家子弟,也有京城数一数二的商人。不过纵然寻常他们有千百种称呼,不过在此时此刻他们都是孟先生的徒弟,都归编在沐家的迎亲队伍。 当前的情况在整个陈朝都难得一见,孟先生虽然弟子不多,但个个精品,均是年少成名,在年轻学子中向来有威望。虽然素未蒙面,但声名一定听说过,此时单单一块聚在这里,已经让他们心情激动,一想到过会他们会探讨交流学问,反响更是深远。 “请吧,”孙康指了指桌上的纸张,低声说道。 沐彦卿师兄弟几人这才展开画轴,看见了画的全貌,沐彦卿看见了署名处有‘庭益先生’红印,微微诧异,抬头看向孙康,只见他唇角带笑,一看就是对自己得了这几幅画,非常自得。 这倒是很正常,庭益先生乃是前朝著名画家,不过他最有名的不是他作为画家所取得的那些成就,而是身为先朝重臣,却在破朝之后去了陈朝先祖皇帝胞妹之事。不少人说其沽名钓誉,一人事二主,庭益先生从未理会,先祖爷欣赏其文思卓绝,多次亲请其入朝为官都被拒绝。 隐退朝堂之后,庭益先生精心画作,取得了不少成就,且产出量甚高,不过传世之作却实属罕见。据传老爷子晚年封笔之后家里遭遇了重创,保存画作的书房不慎走水,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庭益先生也因此一蹶不振。 不过从其传世的几幅画作,还是能看出庭益先生的品行和传达出来的思想,因为受人推崇,收藏和鉴赏价值都与日俱增。孟先生书房中挂着一副“静”字,就是出自庭益先生之手。 诧异之后就是苦笑,还真是给他找了个难题。 第233章 迎亲(三) 已经足够深入人心的经典向来不易为被后人颠覆, 陈家呈上来的这几幅画, 虽然未见其貌,但从寥寥几笔中也能看出庭益先生的印记。 别看孙康口中说着为这几幅画题诗,是顾着他们不想太过为难他们, 但是在场人哪个不知道,未见其貌偏提其诗本就是大忌讳, 毕竟这为画作题诗, 题的就是这画的意境,也就是还是要知道这几幅丹青画的是什么,又有什么内涵。 不过对于不擅长丹青的人来说,这确实是降低了难度, 至少在大部分人看来是这样的。 “如何?”席瑜淡声问道,他就站在沐彦卿的旁边,就单单是站着就已经让周围的人不敢小觑,尽管今日为了避沐彦卿锋芒, 他专门穿上了不太显眼的淡色袍衫。 就沐彦卿而言, 阿瑜的变化也是很大的,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感叹权势真的是最快能改变一个人特质的东西, 倒不是说它好或者是坏,就只是陈述事实。不过,对沐彦卿来说,席瑜还是他最要好的兄弟,至于以后,得由时间验证。 “还好, ”沐彦卿亦淡声回应。 席瑜点了点头,用下巴点点桌上的的画纸,示意他快点开始。 “今日师兄弟来给你做陪衬,自然不能喧宾夺主,然几位师兄也在,总不能让他们因为你而隐藏自己的实力让他人看清,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你得比他们都出彩。”席瑜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而且,总得给周围这群人一个交代,让你大舅哥下得了台。” “嗯,”沐彦卿应了一声,拿起了手边的毛笔。 席瑜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其他几位看到沐彦卿开始动笔,隔空对视一眼,眼中均是笑意,虽然不知道小师弟到底会交出怎样的答卷,不过他们是兄弟几个对沐彦卿的都还算了解,先生不止一次评价其‘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点准备,他不会莽撞下手。 虽然眼前这个难题算得上棘手,要是这一关过不去影响迎亲暂且不提,这门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城府再是刁难,吉时到新娘也得出门上轿。这是皇婚,要是现在反悔,那就是对皇权的挑衅,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丢人啊。孙家小子一开始就把他们几个捧了起来,甚至没有称呼他们的官职直接称呼为孟先生的徒弟,也就是说如果在这儿他们都没能交出一份令众人满意甚至说惊喜的答卷,那毫无疑问经常对他们的评价,不甚至还会影响先生的名声。 且不说他们自己输不输得起,但事关先生事关师门,他们必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这里面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今日是小师弟的大喜日子。他们做师兄的哪一个人都不愿意喧宾夺主,总不能若干年后人们提起城府门口的这次文试,只能想起‘沐陈两府成亲之日,xxx大放异彩’,这对于小师弟而言会是个笑话。 他们把现在的局面称为文试并不是夸张,虽然科目单一,虽然场合特殊,但是这题目可一点都不简单,又因为涉及的画作出自大家耳熟的名家,无形之中又增加了难度,可以说已经超出了大家对成亲拦门的认知,堪称拦门之最。 寻常拦门,大家顶多就是图个乐呵,新郎官催妆诗做的好与不好都能过关,哪像现在这真的是真刀实枪的考验,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年轻书生的面儿,也就是说如若他们回答的不好或者说一般,立刻就公开处刑。 想想还觉得有点刺激。 这条路走不成,那条路又不通,所以几位师兄和席瑜的想法一样,最好的法子就是小师弟自己解决此事,最好是用高调、压倒性的且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 这个道理,他们几人想明白了,沐彦卿自然也清楚,所以他直接站出来了。 笑话,这可是他的婚礼,别说师兄弟几个为他着想,就是师兄弟几个没有这份心,他也是会拼一拼的。寻常,他可以躲在父母兄弟背后,这是亲情友情所向,他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但今日就还算了吧,今日他和姝儿是唯一的男女主角,谁都不能夺走他们的锋芒。 几个师兄都往后退了一步,俯身在桌案面前的就只剩下今日的新郎官——沐彦卿本人。 师兄弟几人脸上表情放松,谨慎明显不同,围观的众人惊讶。 孙康也注意到了,忍不住想出声提醒几句,被身旁的陈宇柒拦住了,“兄长,今日是姝儿成亲的日子。” 陈宇柒自然知道些孟沈这两位名满天下的先生之间存在矛盾,虽然从未摆在明面上,但是朝堂上双方弟子间隐隐的对抗,凡是有些政治嗅觉之人都能看的明白,也就是说他大舅哥和那几位是站在两个阵营。 今日有这样的拦门方式,陈宇柒是仔细想过的,一是为难下未来妹夫,让他知道自家妹子矜贵,不是他想娶就能简单抬走的,也是为了在若干年后人们想起陈沐两家的婚事,虽然可能不记得昏礼的细节,但陈府大门口的这场史无前例的拦门总能让人有个记忆点。 所以,陈宇柒没有拒绝孙康的提议,但这一切一切的前提是今日是他妹妹的大喜日子,而决定以后人们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是钦佩是羡慕亦或是其他情绪的是沐彦卿,是他究竟能交出什么水平的答案。 也就是说这一切的一切是因为相信沐彦卿有真才实学,是沐彦卿,他必须是最出彩的那个,如果锋芒被旁人夺走了,那他做这一切不就全都失去了意义,从始至终,这次拦门的答案,只看沐彦卿就可。 孙康摹地回神,看了一眼陈宇柒,悄然舒了一口气,因着看见几个时常被自家先生挂在嘴边的人,他倒是忽视了最原始的问题,虽然心里隐隐有些遗憾,毕竟能把孟先生的几个弟子聚齐很不容易,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比试更是难上加难,但陈宇柒说得对这是陈家大姑娘成亲的日子,倒不是他忌惮陈家,但谁让自家妹妹嫁了过来,总要为家里人着想的。 正在孙康叹息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声。 孙康抬眼看去,就看到大家都伸头看向中间的桌案,那里现在仅剩下沐彦卿,孙康把眼神转过来,发现沐彦卿的几个师兄也都聚了过去,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沐彦卿正俯身挥舞着毛笔,显然已经动笔了。 沐彦卿的字好,在京城不是秘密,他当年参加科举的试卷,现在还在国子监和其他官学中传阅,让学子们学习,甚至还被完整的印刷出来供众学子珍藏,听说购买之人不在少数,但是值得这个反应? 因着好奇,孙康走下了台阶,走近之后,他就知道众人为何有那么大的反应,沐彦卿并没有在题诗,而是在作画。寥寥几笔间,已经把他左手边的那幅画清楚的部分勾勒了出来,因为纸张新旧不同,一眼看去只觉得有些相似,仔细对比之下众人发现这就是一模一样。 虽然说作画只知道临摹,永远都出不了师,也永远很难有所成就,但不能否认,能和原作临摹的一模一样也是一种技艺,尤其当大家都不知道他有这项才能的时候。沐彦卿在京城鼎鼎有名,文高,貌好,可称得上年轻有为,至于其他众人所知甚少,他会作画众人更是闻所未闻,有这样的背景,大家自然更是惊讶。 众人胡思乱想之时,沐彦卿已经画到了原画作残缺的部分,众人回神,紧紧盯着沐彦卿手下的笔尖,想看下一步他会怎么处理,这才是真正考验功夫的时候,稍不小心就能让整幅丹青失衡。 现场人不少,但是现在没有人说话,皆屏住呼吸看着这边,甚至比动笔的沐彦卿还要紧张三分。人的情绪都是会传染的,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到现在凡是在场的人都表现得紧张,就是孙康呼吸也轻了三分。 沐彦卿全然不受这些影响,他轻轻挥动着手腕,在下面添了几笔,墨落在纸上,水痕滑动,拔干,定型,众人再次抬眼看去,就看到纸上已经有了完整的情景——墙角的梅树瘦骨嶙峋,一树的梅花却开的绚烂无比,风轻轻吹来,吹起了一地的梅瓣,树上的梅花‘簌簌’落下,又是另一阵清香。 梅树迎寒盛开,本寓意着坚强,但沐彦卿笔下的梅树却多了几分寒怆,虽然花开灿烂,但总感觉有取不尽的寒意,透露着不久后的落败。看过沐彦卿的梅树再看原作,竟然觉得异样的和谐似乎,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庭益先生这几幅画虽然已经残缺不全,但通过保存完整的部分却能看清其中重要的元素乃梅兰竹菊四君子再加上莲荷,虽然只占画纸的一角,却是这其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大师的作品中没有一丝一毫是需要被摒弃的,大家之所以称为大家,就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依着传统,画师在画纸上渲染梅兰竹菊之时,总是被禁锢在他们特定的含义之内,很少会像沐彦卿这样处理,当然技艺也是原因。沐彦卿不敢说在陈朝他的画技数一数二,但他毕竟集各大家之大成,这是其他画师万万比不上的。 众人惊呼之下,沐彦卿笔下到了最难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