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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澜伸出一根手指按在程渔的红唇上,打断了他的话。他有些无奈:“你怎么老是误解我?哎,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不信任。” 他背后的石柱也染上了冰霜,被冻成一根根白色的柱子,立在他的身后。 哪怕过了很多年,程渔也记得那日繁星满天,月华吻过青年的白发,给青年染上一层圣洁。 他姿容万千,风华绝代,第一次让程渔感觉到“仙”这个字很适合青年。 他就站在青年的面前,听见青年温柔不失慎重地向他起誓:“我向天地起誓,若我对程渔有半点虚言,必遭挫骨扬灰,天谴万世。” 程渔没想到崔安澜会发这样的毒誓,他有些无措:“你说这个干什么,我……” 崔安澜发完毒誓后,感觉轻松很多。他与程渔离得很近,发出的声音很轻:“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信任我一些。” 程渔多疑的性格,很难相信他人。他虽然没觉得自己会改变,但是稍微信任了崔安澜一些。 他推开崔安澜按在自己唇上的手,有些泄气地道:“又不能用,我学什么法术!” 崔安澜觉得程渔太心急,这毛毛躁躁的性格还真孩子气。他指腹有些红,感觉像是沾染了程渔唇上的胭脂。 可程渔唇上哪来的胭脂? 崔安澜有些恍惚,半天才回应起程渔:“啊,凡人不可使用法术是天地规则,所以只要骗过这个规则即可。” 不过,所谓骗,也是需要得到天地的考验。 他告诉程渔:“你可以借用一个人的名讳来使用法术。” 程渔:“名讳?” 崔安澜道:“对,比如人间的道士会说无量天尊*,诛灭。他们这些凡人借用道教诸神和真仙的名义施法。你也可以用这种方式。” 程渔听了这话,不太相信:“这是说借就能借的吗?神明之类的,又那么好说话吗?” 这个想法倒是有趣,事实上,确实不是那么好借。哪怕是在人间,也不是任何一个道士都能借成功。 崔安澜要教程渔学法术,自然会保证借成功。他道:“其他人我不知道,若是你的话,我觉得一定会成功。” 这种自信,程渔可没有。他叹了一口气:“那我该向哪路神仙借法术呢?” 崔安澜挺了挺胸膛:“你若是不介意,可以用我的名讳。” 程渔瞧崔安澜的得意样,忍不住刺他:“哦,也就是说,我以后每次使用法术,都要念一遍华胥仙人?” 崔安澜摇摇头:“那不是我的名讳。” 程渔抬起头,望着崔安澜问:“那你的名讳是什么?” 崔安澜有些不解:“你不知道?” 程渔还真不知道崔安澜的名讳,更不知道崔安澜就是崔家的老祖宗,是害他诅咒的人。 这些都是赵瑟故意隐瞒下来。 赵瑟了解程渔,若是让程渔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就是死也不会让崔安澜得逞。 程渔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崔安澜,他的少爷脾气又犯了:“你很出名吗?在南明有庙宇?我必须要知道你的名讳吗?” 崔安澜随即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挺出名,虽然人间没有他的庙宇,但他的下属阎王、判官、黑白无常不都很有名。 不过这些都是前尘往事,他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只说:“你说的对,我叫崔……” 崔? 程渔眉头一皱,心下恨意上头。 崔安澜见程渔不喜,立刻改口:“摧兰折玉的安澜。” 哈? 摧兰折玉。 程渔忍不住远离崔安澜,心里更加觉得崔安澜是一个变态。 崔安澜也心生后悔:“啊,不是,我用错词了。是兰芝玉树的安澜。” 程渔更加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他问:“你脸皮这么厚?难不成我以后用法术前,还要先念一遍,兰芝玉树的安澜?我不要!” 这确实有点羞耻。 崔安澜都忍不住点头:“你说的对,确实有点。要不这样吧,你想一个,我就用你想的那个,借法术给你。” 程渔一想还能这样,觉得崔安澜和自家表哥真是有的一拼。想到表哥,他突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白虎秘术如何?” 他可聪明着,用白虎秘术为借法名讳,等他回到人间,就算外人听到也只会以为是表哥教得他法术,不会疑心自己跟华胥境又关系。 崔安澜一听,是赵瑟的官名,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可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法子。他嘀咕了一声:“借我的法术用表哥的官名,这算什么?” 程渔听见这句话,坏心眼地直接忽略。他对着那白发的青年大声地喊着:“先别啰嗦了,快借我法术吧!” 崔安澜又嘀咕了一声,程渔有些听不清。 他就站在冰面之上,突然脑子一阵疼痛。有许多奇怪的画面如潮水般地涌入他的脑海之中,那些画面中有苦有涩,就是没有丝毫的甜。 璀璨的星空开始灰暗,冰封的石柱渐渐破碎。 程渔面前,那个白发青年的脸渐渐模糊。 在这一刻,程渔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做梦了。他想起自己不久前在噩梦之中为了抓崔榆林,强行换了真身,导致法力不济,陷入沉睡。 这里不过是他曾经的一段记忆,并不是现实。他骂了一句该死,指尖凝光:“白虎秘术五 破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