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2节
陆以朝说:“一起,我也定了这里。” 谈妄点了点头,“行了,那今天就散了吧,都等我通知。” 他说完先看向祁楚星,“我送你回去吧。” 祁楚星:“谢谢。” 陆以朝留在酒吧继续看图纸。 大家相继离开,谈妄把祁楚星抱到车上,收好轮椅。 祁楚星现在已经回祁家住了,他很久没回自己的房子了。 车里很安静,他还是一直在看平板。 谈妄余光扫了他几眼后,说:“你眼睛需要休息,我说了,盲目寻找没有意义。” 祁楚星擦掉平板上的眼泪,点点头,有更多眼泪砸下去。 到地方后,谈妄拿走了他的平板,“别再看了,等我安排。” 祁楚星伸手去抢,声音哽咽,鼻音很重:“你给我,别拿走……谈妄。” 谈妄看他眼睛红得厉害,眼皮也是肿的,显然这几天一直哭。 两人僵持了几秒,谈妄还是把平板还给他,把他抱回轮椅上。 祁楚星对上他冷静淡然的眼睛,问他:“谈妄,你是不是很难过。” 谈妄:“嗯。” 祁楚星重重抽噎了一声,低头看着监控画面,“……我也是。” 谈妄叹了口气,“回去吧,别总是想。” 时间紧迫,谈妄开始跟陆以朝和搜救队拟定在泊村搜寻的方案。 泊村沿海,现在已经挺冷了。 “小鸟呢?小鸟!小——鸟——”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村子里跑着,伴随着铃铛声,停在一个小房子前,她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小鸟,吃饭啦。” 门很快就开了。 小姑娘双手叉腰,仰头看着面前高高瘦瘦的人,“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为啥天天不早起!你不吃虫吗!” 她面前的年轻人有一头长发,看起来没什么情绪,眼睛没有焦距,看东西的时候很散。 “走啦,吃饭。”小姑娘拉着他往前跑,“哎呀忘了你有伤……诶!别跑啊,你脚不疼啦!” 小鸟反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跑得飞快,小姑娘脚上的铃铛清脆悦耳,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到院子门口后,小姑娘累得喘息,双手撑着膝盖,“累死了……小鸟飞好快!” 院子里坐着一个瘦小的老爷爷,头发花白精神头很好,端着饭步伐矫健。 “你两快过来吃饭。”老爷爷说着冲小鸟招手,“坐下吃饭!” 小鸟乖乖过去,听话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夹了一片白萝卜。 “小鸟真的好喜欢吃萝卜,天天吃都吃不腻,我就不喜欢。”小铃铛夹着土豆丝吃。 老爷爷笑眯眯地看着小鸟,神情很慈祥,“小鸟,今天跟着我们去打渔,记得不?” 小鸟点点头。 “小鸟怎么还是不说话啊。”小铃铛晃着脚,吃着饭都在叮叮当当,“他明明会说话呀。” “那就可能是不想说吧。”老爷爷笑着。 他看着这个年轻人,是很漂亮的长相,最显眼的是鼻尖这颗痣,就没见过长痣都这么好看的人。 眼睛也漂亮,但就是没神。 “小鸟,喜欢吃水萝卜?”爷爷问。 小鸟目光迟缓,眼神单纯,他看了老爷爷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喜欢就吃!” 老爷爷叹了口气,小鸟会说话,但是来到这里快三个月了,只说过两句话。 他是三个月前见到小鸟的。 三个月前,天气还很燥热,下午的阳光依旧晃眼灼人。 年轻人当时浑身带伤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只觉得很疼,全身都疼,他不知道是怎么上来的,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个大门口。 院子里有一棵葡萄藤,很高很大,在烈日下遮出一小片阴影。 清脆的铃铛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着院子里那一老一小的身影,忽然就站定走不动了。 院子里的葡萄藤下老爷爷在给小孙女编头发,戴着老花镜,苍老的手不算灵活地绕动着。 “别乱动,四股辫儿,爷爷刚学的,特别好看!” 小孙女坐着木头小板凳晃着脚丫子,一脸期待。 梳好一根辫子后她甩了甩,然后冲爷爷傻笑,“真好看!” 老爷爷慈爱地抚着她的头发,“那是!” 年轻人呆呆地站在大门口,脚底的血洇出一个脚印,他愣愣地看着小孙女欢喜地蹦跶走,然后慢慢走进院子,坐在那个木头小板凳上,声音干哑粗粝,语气却特别认真。 “爷爷,梳头发。” 第66章 “小鸟你哭什么呀。” 邓爷爷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年轻人,把他整蒙了。 “你是哪里来的娃娃?” 年轻人不说话,身体坐得挺直,木头小板凳对他来说太矮了,长手长脚地坐着,葡萄藤都遮不住他。 听不到回答,邓爷爷看了一会儿想想梳个头而已。 然后他抓了抓这乱糟糟的头发,忽然看到后脑勺有血块,“这是受伤了?你脑袋豁了这么大个口子还梳什么头!” “小铃铛!拿点纱布跟药水出来。” 年轻人脑袋低着,脚下有一大片影子,太阳晒得他昏昏欲睡,他困了好久,可是一直睡不着,现在头顶被揉搓着,他眼皮越来越黏,脑袋越来越重…… 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他茫然地看着周围,他还坐在葡萄藤下面,后背靠着一张桌子,身上搭了件外套。 现在气温正好,坐在这里也不冷不热,他站起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晕眩感袭来。 让他又狠狠跌坐回去,全身都没什么力气。 听到动静,邓爷爷扭头看过来,“你醒了?正好切了西瓜,吃吗?” 年轻人看着他发呆,也不说话。 邓爷爷也是没办法了,这人看着脑子就不太好,眼神呆愣愣的一看就不对劲。 不知道是谁家的傻娃娃走丢了,或者就是被故意扔到这山旮旯里 他让年轻人坐下,慈爱地笑着,脸上褶子皱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年轻人只是盯着他看,大眼睛里雾蒙蒙的,眼皮都不眨一下子。 邓爷爷:“名字,就是你是谁呀?你记得你是谁吗?” 问了半天,就在邓爷爷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鸟。” 祁砚清开口了。 “鸟?”邓老头笑了起来,拍了拍大腿,“行吧,小鸟。” 小铃铛一手拿着一角西瓜,递给他的时候还有铃铛响,“可甜啦!小鸟,请你吃。” 祁砚清不接,也坐着不动。 “不喜欢吃西瓜?”小铃铛啃得满脸都是,“那你可真挑食,爷爷说了挑食不是好孩子!” “小鸟,你家在哪儿?你从哪里来的?”邓老头问他。 祁砚清又不说话了,就好像刚才是全封闭的空间开了一道缝,现在又关上了。 “那你不说你家在哪儿怎么办?”邓老头问他,“我过两天要去打渔,还能送你一程。” 祁砚清还是不说话,整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家人呢?电话、手机号记得吗?身份证号记得吗?名字也不知道啦?” “你家里还有谁啊?不会只有你了吧?” “你怎么到这儿来的,这里四面都是海,是被其他渔民救上来的?” “还是我明天去问问,肯定是有人把你带来的。” 邓爷爷一边吃西瓜一边问了他很多问题,都没得到回答。 小铃铛歪着头,“他是不是哑巴呀。” “什么哑巴,刚不还说话了?” “那他怎么一直不理人。”小铃铛啃完最后一口西瓜,“他看起来好可怜呀,爷爷我们帮帮他吧。” 祁砚清脸上有被树枝刮到的血痕,倒是不脏,就是脸色很青白,看着就很虚弱,身上衣服一股海腥气。 邓爷爷给他脑袋和脖子都上了药,现在看起来更是个可怜的娃娃。 看了一会儿,邓爷爷说:“这样吧!你在我这里休息,我在屋子里给你搭一张床,明天带你去诊所看看。” 邓爷爷说着就让他回屋里去,推着他的后背拍了两下,“进去吧,晚上睡外面会感冒。” 一直没什么情绪的祁砚清抗拒地后退几步,屋子里漏出的灯光照在地上,他不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