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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知道,她和大师姐暧昧的那样子,若不是她耽误了大师姐这许多年恐怕大师姐孩子都有了!” 女弟子一脸惊诧,“不是吧,怎么可能,她……她和大师姐……” “怎么不可能,有人亲眼所见她们做那龌蹉之事……简直有是悖伦常,早点嫁出去也好,免得祸害他人!” 黎浅跪在陆南亭面前已经很久了,殿里烛火摇曳照的她脸上阴晴不定。 陆南亭沉默地坐在主座上,他看着面前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而磨砺的更加楚楚动人。 “你们……”他缓缓闭目,“什么时候开始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可知,这会毁了她一辈子” 黎浅抿了抿唇,有一瞬间的动摇,而后又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女子相爱有悖世间伦常,可黎浅一生无依无靠,只得她一人怜惜,求师傅成全” 她将头抵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姿态虔诚。 夜阑从门外冲进来,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自己扑通一声跪下,双膝触地发出一声闷响。 “师傅,徒儿与她已拜过天地”她转头深深看了黎浅一眼,拉住她的手,“也已……入过洞房,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师傅您从小看着徒儿长大该知徒儿对她绝不是一时兴起,我是做好了与她共度余生的打算” “放肆!你……你们!简直不知礼义廉耻!你们要让为师的脸往哪搁,奕剑听雨阁百年清誉就要毁在你们手里吗?!”陆南亭重重拍在了几案上,陈年楠木所制的桌椅在他掌下化成筛粉,有木屑飞出砸在夜阑额角,她不躲不避,光洁的额头划出一道血痕。 黎浅也跪了下去,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坚毅,与夜阑十指相扣的手始终也没有松开。 “你……你们……罢了……”他缓缓闭目,“好自为之吧”陆南亭挥了挥手,似是不想看见她们。 “谢师傅”夜阑眸中有哀伤一闪而过,拉着黎浅一起磕头。 她对师傅终究是恩义难偿。 “还疼不疼?”黎浅用纱布沾了酒去擦拭她额头上的伤口,夜阑轻嘶了一声却还是摇摇头,“不疼” “你不该进来的,师傅他气的是我,若是……”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忘了你答应过我要相信我么”夜阑皱眉把人拉进怀里,黎浅的眉目笼了轻愁,她将头埋在她颈窝里,声音轻软。 “我想回江南” 夜阑没有说话,只是搂紧她。 回到奕剑听雨阁的日子并不舒心,再加上事务繁忙,黎浅旧伤未痊愈又受了她一掌,纵是如何滋补整个人也瘦了一圈,夜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闲下来的时候便变着花样儿给她做好吃的。 又是一碗鸡汤下肚,黎浅实在吃不下了便放了碗,夜阑皱起眉头,“莫非我做的不好吃?” 黎浅摇头,颇有些无奈,“不是,是真吃不下了” 见她还是一脸不爽,黎浅主动依偎进她怀里,她虽天生冷清但并不介意主动讨好她,只要她开心。 夜阑把人揽紧,“后天我便下山去寻魔头方天道彰的踪迹了,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要不我和你一块儿去,这样把握也能大一点” “不行”夜阑斩钉截铁地拒绝,“你就留在山上养伤,等我回来” 此去若是能搜寻到方天道彰的踪迹一举歼灭更好,她便偿还了师傅二十年养育之恩,便可以带着黎儿远走高飞,从此逍遥江湖。 “让南音跟着你一块儿去吧,我也放心些”黎浅见拗不过她便也不再坚持。 夜阑点头,到了临行那日却还是坚持让南音留下来保护黎浅。 红衣少女满脸不解,眼中一闪而过有一丝轻愁,“为什么?她说让我来保护你,你……” “如今奕剑听雨阁变数太多,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 南音看着面前黑衣束发的女子,她的眉眼添了风霜,年轻时候的锐气褪去变成了沉稳,这些年她变了太多唯一不变的是她对黎浅的情意,她的肩膀虽然不宽厚但是可以依靠,南音突然有一丝羡慕那个叫黎浅的女子,或许这羡慕里还夹杂了一丝她自己也不清不楚的嫉妒。 “非是她不可么?”她不明白,既然在一起这么辛苦,为何不趁早分开。 “如果不是她,是谁都没有意义”夜阑捏决召唤出飞剑,一个纵身跃了上去,“拜托你照顾好她,南音,我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她有什么可以倚仗的,无非就是这涉世未深的狐妖对自己那一点微薄的喜欢罢了,夜阑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 终于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陆掌门决定好了么,时间可是不多了,陆掌门应该也不想奕剑听雨阁百年清誉毁于一旦吧” 殿内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照的七弦脸上闪出一丝阴骛。 “只要不伤害她们,你……看着办吧”陆南亭已不再是雄心壮志的少年人了,鬓角银丝在烛火下更加明显。 师门与徒弟他只能选一个,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奕剑听雨阁的掌门。 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西辞就已起床练武,天地间有雾呵出一口气便变成水汽,他练了许久大汗淋漓,也悟不出最近新学的一招剑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