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夏 第99节
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沈半夏不是康芸的亲生女儿,而只是认的一个义女而已。 不过看康家的口风,这个义女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 沈半夏被康芸带到现场。 闪光灯不停在闪,康芸亲昵地揽着沈半夏,如介绍亲生女儿那样,落落大方地把她介绍给媒体,并且主动提起,因为沈半夏和段融在相处之后发现两个人性格不是很合,已经在不久前和平分手,段康两家的联姻正式作废。但段康两家往后会继续在多个项目里进行合作,订婚取消不会影响到两家的关系。 沈半夏是被康芸突然找来的。 听到了康老爷子对媒体说的话,她才知道康芸是想帮她。 从此之后,她不用再害怕一旦身份曝光会造成的风浪。 康家把她光明正大地介绍了出去。 告诉大众,沈半夏就是沈半夏,她的身份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地方。 虽然不是康芸亲生的,但跟亲生的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是康家金尊玉贵宠着的千金。 严琴看到了这个新闻。 她知道一定是段融搞的鬼。 这么一来,她已经没有任何把柄能威胁沈文海了。 沈文海势必会别无顾虑地追查当年的事,不可能会放过段向德。 严琴去了天晟总部找到段融。 “你是怎么说服康宏升的?”严琴问:“你给了他多少好处?那是个老狐狸,他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的。” 段融昨晚又没有合眼,眼睛里都是血丝。脑子很困,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都是沈半夏跟他提分手的场景。 他坐在椅子里揉了揉眉心,疲惫至极地说:“不管给他多少好处,都是我个人出的,没动用你跟段向德一分钱,你着什么急。” 严琴觉得他疯了。 “我当初就不该把沈半夏送到你身边,”她说:“就因为她,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坐到今天的位置有多不容易你都忘了吗,现在为了一个女孩,你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段融眉间有疲色。为了能说服康老爷子,他这几天费尽了心机。 总算一切没有白费,他把沈半夏从泥潭里挖了出来,没有人能再拿她的身份威胁她。 “我当然有我在乎的。”段融的目光一直放在落地窗外,声音很淡:“值得我在乎的只有半夏。” …… 沈半夏只是康芸的义女,这个新闻传出去后并没有引起多大讨论度,大家说过就丢在脑后了。 真正引起讨论的,反倒是段融和沈半夏取消了订婚这件事。 大部分人开始了冷嘲热讽,说豪门没有真正的感情,只有利益。段融果然不是真心喜欢沈半夏,之前对她表示出来的关心都是假的,是利益使然才会假装喜欢她。如今不需要通过联姻达到利益最大化了,两个人就一拍两散各奔东西了。 也有人欢欣鼓舞,庆祝段融重回单身,大家又可以开始做梦了。 沈半夏不去关注网上这些消息。 她每天都过得很恍惚,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希冀生命能快点儿燃尽。 父亲并不让她插手跟段家的恩怨,总是一个人在想办法扳倒段向德。他知道自己力量太小,许多事都是无用功,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很可能会有危险。但他除非哪天死了,不然只要活着一天,他就不会跟段向德罢休。 之前段向德能找人安排车祸,现在说不准也会做什么。沈半夏担心父亲安全,每天都会打电话问他还好不好。沈文海被问得烦了,让她记得好好读书就行,别再总是操心他一个土埋半截的人。 最近事务所胜诉了几个大案子,老板决定带员工去一个古镇度假。沈半夏并不想去,要回家照顾父亲。方朗嘴快把事情跟沈文海说了,最后沈文海勒令沈半夏必须要去,不能总是这么不合群。 沈半夏只好收拾了东西,跟公司的人一起去了古镇。 那边风景很好,蓝天白云,山清水秀,小镇古朴,诗情画意。老板武平租下了靠湖的一栋别墅式客栈,从楼上能看到不远处一望无际碧色的湖,天空澄澈,飘着大片厚重的云,视野开阔,让人心情都好。 负责看管这边民宿的是一对夫妻,五十多岁年纪,沈半夏觉得很眼熟。 中午吃饭,那对夫妻来送餐。全都是本地的特色菜,又考虑了顾客的口味。 米莉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没看见这里的老板。夫妻两个说老板工作忙,不一定什么时候过来。 等他们走了,米莉神秘兮兮地告诉大家:“我听说这家民宿的老板是个大帅逼,很多妹子就是专门冲着他才来住的。可是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容易碰上,能碰上的概率跟中彩票差不多。” 公司里的年轻女生被提起了兴趣,都希望能一睹老板真容。 这次尚柏是跟米莉一起来这边玩,听了她的话后把刚往她碗里放的一块肉给夹了回来,故作生气地自己吃了。米莉哄着捏了捏他的脸:“怎么这么容易吃醋啊,我又没说他帅我就喜欢他。” 没多久刚才的夫妻过来,告诉他们刚好今天老板来了,可以来见见他们。 大家全都兴奋起来,尤其是一帮女生。只有沈半夏不是很感兴趣。 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天还冷着,男人却穿得很薄,一件黑色t恤,外面只罩了件黑色薄款牛仔外套,裤子也是黑色,脚上踩了双国外某个小众品牌的黑色板鞋。 不像是平时在公司西装革履的样子,现在的他穿得十分休闲,别有一番味道,在场女生全都看直了眼睛。 沈半夏呆了呆,一时来不及收回目光,怔怔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他也发现她,微微侧了点儿头,视线与她相撞。 因为这简单的一眼,沈半夏的心脏麻了下,呼吸蓦地凝滞。无比漫长的几秒过去,她才僵硬着扯回视线,不自然地低下头,手指无措地屈起,嫩白的一张小脸透出紧张的红。 段融没再继续看她,走到武平身边。武平主动伸出手跟他握了握,笑:“原来是段总,我还奇怪是什么人眼光这么好,能在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有栋民宿。” 段融客套而又疏离地一笑,收回手重新抄进裤子口袋:“不知道来的客人是您,有招呼不周的地方您见谅。” 他侧头,跟刚才那对管家夫妻说:“给这里的客人送几瓶红酒。” 夫妻两个答应着下去了。 沈半夏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对夫妻。在她上初中那阵,段融住的小区里有不少困苦的人家,这对夫妻就是其中一家。可不管夫妻俩过得有多艰难,当看到有人去段融家闹事的时候,他们总会去拦一拦,从口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钱给那些流氓混子。 如今夫妻两个衣着光鲜,脸上总带着笑,气色也好了很多。在如诗如画的环境里待久了,生活又没有了什么烦恼,人确实会显年轻。 段融到底默默帮助了多少人啊。 沈半夏越想越发现自己仍是喜欢他的,喜欢得病入膏肓,心动的感觉怎么都拦不住。 为什么他偏偏是段向德的儿子。 段融又跟武平客套了几句话,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期间没有再看过沈半夏一眼。 沈半夏也不敢看他。他们就像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公司里有几个新来的女职员,并不清楚沈半夏和段融之间的纠葛,激动地凑在一起讨论。 “绝了,世界上还真能有这么好看的人,从他刚才进来开始我的腿就在软,谁懂!” “你们看没看见他刚才笑,妈呀他一笑我命都想给他!” “好可惜没拍张照,我们待会儿去找他合照吧,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米莉掏了掏耳朵,白了那些女生一眼。 她是真不知道这间客栈老板是段融,过来这边度假的计划也并没有跟段融说起过,猜不准段融是故意找过来,还真只是无意中跟沈半夏碰到了面。 如果真是无意,那老天都在帮他们。 米莉就更要帮他们牵这根红线,拿胳膊肘撞了撞半夏,问:“帅不帅?” 沈半夏:“什么帅不帅?” “你男人啊,你刚没看见啊,他也太会打扮了吧,原来他平常不在公司的时候是这种风格啊,帅死了好吗。” 沈半夏下意识说了句:“他披个麻袋都帅。” 说完就开始后悔,都已经分手了,她说这些有什么劲。 米莉听得笑,不怀好意地问:“是不是不穿衣服更帅?” 沈半夏红了耳朵,眼前出现了画面。 她甚至想说是的。 米莉吃吃地笑,看了看那些还在讨论段融的女生,说:“半夏,姐跟你说,像段融这种脸身材性格都没得挑的男人比濒危动物都难找,要是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以后有的你后悔的时候。” 下午一行人去古镇玩,大家各自跟伙伴到处去逛,米莉抱着尚柏的胳膊不知道跑去了哪儿,武平和饶文姿去了一家茶馆喝茶,只有方朗一个人跟在沈半夏身边。 沈半夏不管看见什么都不是很感兴趣,情绪低落。方朗带她去了不少民俗小店,又带她去了这边知名的小吃街,她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晚上大家汇合回客栈,远远能看见段融在院子里跟朋友坐着喝酒。 跟他就这么碰面的话有些尴尬,沈半夏放慢脚步,走到方朗身后,妄图让方朗挡住自己。 段融已经看见了她。她低着头,眼睫垂着,想把自己藏起来似的躲在方朗后面。 易石青和高峰也看见了这一幕,再看段融时,瞬间觉得这位爷头上戴了顶绿色的帽子。 武平过来跟段融说了几句话,剩下的员工各自回房间,沈半夏正往前走,听见易石青高声朝她喊:“小半夏!” 沈半夏的脚步顿了顿,后脊僵住,几秒后决定当没听见,继续朝前走。 “怎么还跑呢,快过来,哥哥们有话问你。”这回说话的是高峰。 公司里很多人好奇朝沈半夏看,方朗心里不爽,拉住沈半夏的胳膊:“走。” 他带着女孩往里走,手指紧拽着女孩胳膊。易石青盯了会儿,扭头看已经变了脸色的段融:“不是吧融爷,这你都能忍?” 段融把杯子里的酒喝光,放下,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公司里的人全都被他吸引了视线,屏息凝气看着他,见他迈着两条长腿走到了沈半夏身边,一把抓过她被方朗拽着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沈半夏撞进他怀里,头发从肩头滑下扫到他身上,时隔这么久又一次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凌冽的佛手柑香气,心重重地震,有涟漪一圈圈地散开。 他眼神极冷地看着方朗,声音里带着不爽和威胁:“知道这是谁吗你就敢碰。” 方朗平时也算个硬茬,初高中正热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跟人打过架,但这个时候就是硬生生被段融的气势压了一头,一时间什么话都没敢说,眼睁睁看着他把沈半夏带走了。 足足过去半分钟才追上去,喊:“你把半夏放开!” 段融已经把人拽进了自己屋,砰地一声踢上门,压着女孩亲上去。 这个吻来得极为猝不及防,沈半夏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嘴唇被堵住。 段融刚喝了酒,嘴巴里有很浓郁的酒香,一下下地推送到她舌尖。她愣了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手抬起来推他肩膀。 方朗已经开始在外头敲门:“段融,你让半夏出来!” 沈半夏背贴着门,身体被段融紧紧压着。 段融俯低身体吻她,一只手在她脑袋后垫着,防止她乱动撞到。沈半夏打了他几下,发现根本就没用,只能咬他伸进来的舌头。 这个动作反倒刺激了段融,他吻得更深,呼吸也重,手从她腰后环过,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沈半夏偏不如他意,屈膝顶他,被他一只手按住膝盖往下摁,另只手稍一用力把她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