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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知,又何必问我。倒是你让我来西境,有什么打算?”东时灵忆目光微滞,看着一旁的盆栽,上面那花,开得极美。 “我也不瞒你,在你来之前,京城那边有了消息,南越打算与大燕联姻,南越使者自半月前,便见了燕王。” “那与我何干?”东时灵忆微微皱眉,曾经,自己也作为联姻的棋子,被送了出去,如今,东清覆灭,自己已非昔日公主。 姜妍神态悠闲自若,浅笑:“你觉得,大燕会送谁来和亲?或许说,大燕还有谁能来和亲?” 一语落,一切便了然。 南越的王子,尚且只有五岁,公主,三岁,除了那位,南越的大长公主,还能有谁。 那心气这么高的南越公主,甘愿和亲,嫁给谁,这不是昭然若知么。 东时灵忆愣了愣神,心不由得跳动起来,眉头紧锁:“所以,我入西境,也是你走的棋,替你制衡。” “这点我不否认,可扪心自问,你来这西境,与清婉她有所接触,哪一点我插手过?相反,你与她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这不是你所喜闻乐见的?” 东时灵忆紧了紧手指:“这些,非我本意,我只希望,能时时见她,陪着她罢了。” “呵,既然如此,就当弥补曾经犯下的错,我会提点清婉的,此后,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曾经你不顾一切离间我与她,现如今,又叫我如何信你。” “你会的,既对我有利,也达成你终其一生的心中所愿,何乐而不为。” 姜妍看着眼前的东时灵忆,不由得轻笑。 面对自己向往的事物,谁都有私心,谁也不能免俗,东时灵忆也不例外。 拓拔玉笺和亲而来,板上钉钉的事,清婉定然防备着自己下手,可若是换做东时灵忆再前入清王府,拓拔玉笺便会分散注意力,而对付东时灵忆。 玩弄人心,姜妍向来如此。 东时灵忆终究还是站起身,声音平淡:“交易罢了,望你守诺。” “自然。” 那抹蓝色的倩影消失在花丛之中,案桌上,那盆栽之中,赫然,一红一白两朵花,开得俏丽,各有千秋…… 沈梦瑶缓缓走来,有些不解:“清王现在仅您一妃,独宠您一人,如此一来,岂不是将清王让出去?” 姜妍勾起唇角,有些不明的情绪:“拓拔玉笺要入西境,圣旨已悄然而下,不日便要昭告天下,我无法阻止,我既不能占她一人之心,也断然没有让拓拔玉笺凭借手段占据她,既然如此,多一个东时灵忆,又有何妨?” 沈梦瑶低眉:“您…何时变得如此……” 如此大度?不,不是。沈梦瑶所知的姜妍,又如何容得秦清枫身边簇拥她人?向来如此,多少年来,恒古不变…… “经历这许多年,她虽表面不提,可心中,仍有她们,我不想她因我的缘故,而遗憾终身,负了她人,也负了自己,何苦呢……” 姜妍捻着手帕,有些不知名的轻笑 呵,何苦呢…… 不过是希望,清婉心中,一直有自己,再无芥蒂罢了,纵是成全了她们,又有何妨? ……… 清王府接到圣旨之时,整个西境都喧声满天,街头巷口,饭后饮茶闲谈之余,都要扯几句嘴。 南越送来和亲公主,嫁与清王。 秦清枫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受,不知道是喜是忧,阿姊说的大礼,原来是这个,虽然早就猜到与拓拔玉笺有关,可是,没想到是和亲……… 燕王下达的政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秦清枫倒是松了手头的事务,便听到些传言,有些恼了。 这些传闻多变,灵忆名誉受损,圣旨已下,拓拔玉笺又要送来西境,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妍儿与玉笺,水火不容,可妍儿竟然一反常态,让自己弥补灵忆,为其声誉负责,这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秦清枫去了胭脂铺子,看着东时灵忆忙进忙出,便很有耐心的坐在一旁等待。 好不容易日暮,东时灵忆才歇下,坐在秦清枫前面,累的不想说话。 秦清枫宠溺的笑着,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累了就歇歇,店铺每日流水这么多,富甲一方,何必这么折腾。” 东时灵忆喝了茶水,缓了好一会,才淡淡的撤了眼秦清枫,说道:“你不是说我是蝴蝶么,那肯定是要无忧无虑的飞在春光之下,尽情的飞舞。” 秦清枫略略点头,随口答道:“蝴蝶翩飞,也会停歇。” 东时灵忆眸华闪了闪,握着茶杯的手向前伸了伸:“若是我飞累了,想驻足停留,不知,可有去处?” 四目相对,眉眼盈盈处,波光纵横 两人心里皆有情,谁人不知,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秦清枫呼吸不稳,良久,才覆上桌上那双如玉的手,缓缓说道:“自然,蝶驻足兰间,本是应当。” 东时灵忆感受着手中的温度,笑得明媚极了:“十年了,兜兜转转,我还是贪恋这朵兰花的温暖,你说,我是不是痴傻之人。” “自然是痴人。”秦清枫笑得温柔,目光却愈发坚定了:“不过,是我的痴人。” “都说痴人说梦,这倒是让我觉着,是幻象了。” “那我便织一个盛世美梦与你,永不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