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早点退位让贤
江封住院的第五天。 绮岁绞尽脑汁用产检的借口将梁涉川带到医院。 还特地带了斐姐煲的汤来看江封。 从妇产科出来,梁涉川被绮岁拉着往住院部走,她提前打听了江封的病房号。 离得越来越近。 站到了病房门口,梁涉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拉我来这儿干什么?” 绮岁乖了几天。 为的就是骗梁涉川过来,好让他跟江封冰释前嫌。 她捏着梁涉川清瘦的手腕,手心柔嫩,摩挲着他的掌心,声音娇软,“看看江封啊,他都住院那么久了,总不能一直不来接他回家吧?” “他可未必想回去。”梁涉川冷血的一面浮上脸庞,表情变了变,很是不悦,“这件事,吃苦头的早晚都是他。” “是是是。”绮岁很无奈,仰起头,眼睛湿漉漉的,含着期盼,“那也要去看看他吧?” “要去你自己去。” 手被挥开。 梁涉川扭头就走。 步伐迅速。 执拗的很。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过来。 他恐怕就真的要忘记江封这个人,任由他自生自灭。 绮岁叹了口绵长的气,抬抬步子追上去,小跑了两步。 听到身后的奔跑声。 梁涉川立刻停了下来,蹙着眉喊话:“慢点!” 绮岁脚步哒哒哒,一头撞进他怀里,圈着他的手腕,脸上的笑意舒缓开,“你没听医生说吗?孕妇必须要保持愉悦的心情,你不去看江封,我怎么开心的起来?” 她到底是个小女孩心性。 这下就沉不住气了。 梁涉川不吃这一套,声音和刚才一样平淡,“你不用替他说话,回家。” 绮岁拽着他不走。 她耍赖地踮起脚,在梁涉川的嘴角亲了一下,又轻又柔,撒娇道:“就去看一眼,就一眼。” 梁涉川不是心智不坚的人。 却每次都拿绮岁没辙。 从小到大,她都有办法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梁涉川心里的坚定顿时也变得模模糊糊,反握住绮岁的手,带着她缓慢转身。 见他终于心软,绮岁神韵间欣喜满溢,笑容灿灿。 转过了方向却看见同一条走廊上,不远的位置,赫然站着一男一女,正凝视着他们。 绮岁脸色倏然变白,脑中嗡嗡作响,第一反应却是甩开梁涉川的手。 几秒钟前的温软可人,全部收拢,变成了疏离,甚至是防备。 梁涉川淡然的情绪渐渐松动。 眸子低垂,瞥了眼自己被甩开的手。 那块寒冰铸成的心竟然动了动,伴着丝丝缕缕浮于表面的痛。 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他们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再见过面。 绮岁太阳穴胀痛,目光从一双呈亮的黑色皮鞋往上爬,看到了谢顷河笔挺的裤脚,收拾利落的西装袖口,以及他手上捧着的一束花。 这里是医院,想必他也一样,是来探望病人的。 却不巧,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站在他身边的时纹不善意地笑了笑,不知是对着谁笑。 她转过头,看着谢顷河,“走吧,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谢顷河眼中暗淡。 隐约流露出奇异的痛楚,顺从地点点头,从另一边拐弯离开。 他清楚,自己跟绮岁这辈子都不能再有什么瓜葛和牵扯。 看望完病人。 走出医院。 时纹跟在谢顷河身边。 她近些日子来戾气越发严重,大多是来源于家庭的不和睦。 怨气积攒的太多,就忍不住要发泄。 “你刚才可看到了。”时纹语气鄙夷,连嘲带讽,每一句都直往谢顷河的心坎上戳,“看来绮岁很适应现在的生活,早知道你就应该早点退位让贤。” 谢顷河并不理会她。 面无表情地开门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将车打着火,一气呵成。 时纹嘴角含着笑意,自顾自道:“我早就说过了,像她那种女人,什么样的男人都能伺候好,这下你亲眼看见了?” 车子倒转了个弯,驶出医院外的停车场。 道路畅通,却是限速的。 谢顷河不管不顾的在路上飙车,将油门踩到底,在车流中左右乱窜。 脑袋中反反复复回回放着绮岁轻吻梁涉川嘴角的画面。 她永远笑的那么美好,曾经那个笑容,也属于过他。 时纹发觉他的不对劲,抓紧了安全带,“你开这么快干什么?有什么火去找绮岁发,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谢顷河非但不听,反而加快了速度。 时纹提心吊胆,“小河,现在你成了家,还想她那种女人做什么?她跟她那个好姐妹林款款一样,都是下作的女人,你应该庆幸及时了止损。” 车速极快。 仔细听能听到车窗外迅疾的风声。 “你快停车!”时纹惊叫一声,“你想拉别人跟你一起陪葬吗?” 前方的红灯截住了车子。 闪烁的那几下距离尚远,在谢顷河眼中只是一个模糊的红点,却渐渐扩张,占据了所有视野,刺得他瞳孔生疼。 关键时刻,只要继续,他立刻就会葬身在湍急的车流中,临到最后一秒,理智到底是回了笼,没有去做那么疯狂的事情。 车子急刹。 时纹惯性前倾,身子被安全带勒住,她被吓得头冒冷汗,耳边是谢顷河紊乱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低沉。 时纹尖锐的嗓子怒吼:“你疯了吗!” 谢顷河扶着方向盘支撑身体,“我要是疯了就直接撞过去了。” 车毁人亡的效果,一定惨烈。 “我看你真是无药可救!”时纹仍然无法放松警惕,“只不过是远远看到她一面,就被迷了心智了!” 谢顷河用气声笑了笑。 打直了腰,倒进座椅中,露出一个晦涩难辨的笑容。 “嫂嫂,你放心,从我结婚那一刻起,绮岁就再也不会跟我有什么了。” 时纹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你清楚就好。” 谢顷河侧眸,悲喜交加,“我现在的恨的是自己当初的软弱。” 时纹不清楚他这句话本真的意思,却也懒得追究。 忍不住朝他泼冷水:“你想事事如意,那是不可能的。” 绿灯亮起。 这条路忽然没有那么湍急。 一切平静又安宁,安宁的如同死水。 谢顷河启动车子,笑意浓烈苦涩,“就像叔叔娶你一样不如意,对吗?” 时纹眼神一震,顿时入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