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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问余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一个星期后该怎么办?超市的工钱几天结算下来还不够一次的治疗费,实在不行,又得问姜哥去借了。 小孩在裴问余出神之际,拧着手指想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开口问:“爸爸呢?” 裴问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又不想骗他,只能说“不知道,还是……老样子。” “哦……”小孩抿着嘴,没在说话。 裴问余抱起他往房间走,明明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却轻得不像样子,“小北去睡会儿吧,睡醒了哥哥给你煮面。” “好!”小北低下头,看见裴问余手上的袋子,问:“哥哥这是什么?” “一个同学落在我这儿的东西,明天要给他送回去。” 他把小北安抚好睡着,回身打开了衣柜——他们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 裴问余打开衣柜,里面没多少衣服,他的加上小北的,半柜子都没有。一件红色的棉袄被叠放得整整齐齐放在角落,它像新物一样,没有落灰,没有褶皱。 衣服的主人似乎隔段时间就让它晒晒太阳,这上面满是阳光的香气,被无比珍惜。 裴问余把池砚给他的那件衣服,连同包装袋都放进柜子里,想着明天带回学校还给池砚。 第17章 突发 第二天裴问余起个大早,赶最早一班汽车去学校。他要么迟到,要么最早到,从来没有安安分分随着大家,在该上学的点走进学校。 教室里空无一人,比平常时间早了一个点,裴问余百无聊赖地拿出练习册做题。也不知过了多久,教室悉悉索索开始热闹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把习题收起来,抬起头看见班级的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只不过他前头两个位置还是空的。 裴问余已经习惯了池砚这段时间踩着点精确到教室的模式,可林康却比他勤,这会儿他们双双不知所踪,有些奇怪。 他拖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被姜百青一掌推醒回过神。 姜百青问:“想什么呢?” 裴问余:“没什么。昨天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姜百青装模作样哆嗦了一下:“我哥和沈老板刚见面,还没说两句话,就吵起来,差点儿动手。”他感慨道:“沈老板真有本事,两三句话能把我哥气成那样,扛着人直接走了,我没敢跟过去。” 裴问余诧异,沈老板嘴皮子他见识过,姜默身手他知道。这俩人,一个说不过,一个打不过。 裴问余说:“失算了,昨天不该这么早走。” 姜百青摆摆手:“你在也没辙,这事儿没按正常轨道发展。俩怪胎,跟我们没关系。” 裴问余花了两秒钟时间接受了这俩是怪胎的设定,于是便心安理得起来。姜百青把书包放进课桌,拿出书,看了眼前桌,嘀咕道:“胖子怎么还没到?” 刚打完上课铃,林康随着师太一起走进教室,满面愁容,再一找池砚,始终没有出现。 一堂课下,林康捂着脑袋趴在课桌上唉声叹气,裴问余和姜百青面面相窥。 “怎么了?池砚呢?”姜百青问林康。 “唉……”林康又叹了一口气。 姜百青翻了个白眼,感觉快要被他叹得呜呼哀哉。 裴问余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林康面前,又问了一遍:“池砚呢?” 他声音清冷,语调却有不容让人忽视的压迫感。林康的小鸡胆子被慑住,哭丧着脸说:“他在医院。” 他这一嗓子嚎得,再配上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裴问余突然觉得池砚可能已经在医院奄奄一息了。 裴问余抓住林康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拎起来,声音急促:“在哪个医院?他到底怎么了?” 林康被裴问余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地愣是没蹦出半个字。 相比较下倒是姜百青比较冷静,他抓着裴问余的手腕说:“你先松手,让他把事情说完,这胖子遇上屁丁点大的事情,就跟天要塌下来似得,也许没那么严重。” 林康伸了伸脖子,一脸崇拜地看着姜百青:“你真了解我。” 姜百青:“……” 林康从裴问余手上下来,理了理思路,开口说:“不是池砚。” 裴问余松了一口气。 林胖子接着道:“是他外婆。” 裴问余:“……” 姜百青:“你能不能一张口就把事情说完?” “哦。”林胖子委屈,可还是慢慢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池砚的外婆中风了,我早上去叫他,还没敲门呢,他就从里面出来,差点把我撞倒。”林康摇摇头:“你们是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那脸都没有人的血色,把我吓一跳。老太太倒在自己房间里,没有意识了,我妈叫了救护车,池砚一直握着他外婆的手……应该没事,救护车送走的时候,还有心跳和呼吸。” 林康的这段叙述夹杂着他的唉声叹气,“不过他这段时间上不了课了,我跟师太请了假……” 姜百青不解:“他照顾?他妈妈呢?” 林康摇头:“不知道,他妈在外地好像很忙,我也没见过几次。” 裴问余拧着眉,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位置。 医院里,池砚托着额,坐在椅子上,满心自责内疚。昨天到家,做完习题倒头就睡,提醒过外婆吃药,可自己却没有真的知疼着热,去检查药的数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