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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急促难耐的‘啊’打破了一室诡异的气氛。 裴问余倏地僵在楼梯间,上不得下不得,同时,伸手飞快拦住了池砚。 “等会儿。” “怎么了?”池砚蹙着眉,“你小声点儿!” 没法小声啊,裴问余这会儿大脑转得飞快,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闹贼?采花贼吧。 他第一反应就是先拉池砚离开,随便偷窥别人隐私不好。可池砚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心想的还是贼,一转眼功夫,又往上走了一点。 裴问余伸手阻止,却没拽到人,他手指堪堪停在空气中,心中倏然涌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让池砚看见,他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不等池砚看见,沈老板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回清清楚楚。 “姜默你个野蛮人,能不能稍微文明一点!我这个花瓶好几千呢!” 姜默:“老子的银行卡都在你身上,就几千的破花瓶你跟我叫什么劲,乖宝贝,明天带你去买房。” 沈老板大概是被气笑了,说话时都带了点颤音:“滚,找别人玩儿去。” “别人可没你好玩,几天不见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想我?” “才两天而已。” 姜默喟叹,有些食髓知味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懂不懂?宝贝儿,让我弄弄好不好?时间不早了,弄完了咱们睡觉。” 紧接着,是一阵再也压制不住地呻吟喘息,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轻撞着木板,‘咚咚’地闷声,掌控着规律和节奏。 至此,池砚终于恍然大悟地明白楼上正在进行的事情,他诧异地面向裴问余,张着嘴,想说什么,可发现喉咙好像被堵住了。 楼上那俩不要脸的老东西根本不知道屋里还有别的人,越发肆无忌惮,一屋子的暧昧,都化作了看不见的活色生香。 裴问余眼见着池砚的脸色由白转红,在他彻底两眼一黑之前,把人扛着打包带走了。 一上来就是这么刺激的,这活春宫要是继续听下去,池砚估计得好一段时间不敢踏进‘我的猫’。 出了店之后,裴问余原封不动地锁好门,假装一切并没有发生过。然后,他抱着手,靠在路边的树干上,等着池砚自我消化。 新鲜的空气吸入鼻腔,夜里的风带着舒适地温度,抚在汗湿的后背,尽有丝丝凉意入骨,池砚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终于醒了,他茫然地看了眼四周,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小余?” “嗯。”裴问余走到池砚的身边,抱住他,揉搓着他的后脑勺,“我在,有什么想说的?” 理智逐渐回笼,刚才的一切像一张碟片被塞入主机,点点滴滴,不仅能快进,还能倒放。池砚掐着裴问余胳膊肘的肉,语无伦次:“他、他们……沈老板和姜、姜哥??他们……他们是……” “就是你看到的样子。”裴问余五指在池砚的发间游走,轻轻地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他们跟我们,是一样的。” “你早就知道了?” “嗯。”裴问余大方承认:“他们在台球室……的时候,被我撞见过。” 哦——怪不得裴问余能在沈老板面前这么肆无忌惮,怪不得他们俩当着沈老板的面接吻,那货会这么淡定。 好像谁没有谁的把柄似的。 池砚失笑。 裴问余:“你笑什么?” “没什么。”池砚有些好奇地问:“青哥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裴问余也笑着说:“姜哥一时半会儿也没打算让他知道,不然天能让他捅下来——他们想的高考完之后再说。” 池砚脸上通红的血色已经消了,消得白里透红,还怪好看的,裴问余正赏心悦目,想做点什么,只听池砚又感叹了一句:“啧,真是没想到啊——”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裴问余放开了人,又牵起他的手,并肩走着,一起去取车:“人有千百种际遇,际遇之下藏着的是缘分,有缘分的人遇见了,即使一刀下去,也能一路火花带闪电。” “有哲理啊,小余老师。” 裴问余高深莫测地憋了他一眼,手掌盖在池砚小腹上,说:“还饿吗?带你去别的地方吃一点?” 池砚:“你不是说回家给我做么?” “太晚了。”裴问余话里有话地表示:“这会儿再回家做夜宵,弄完了还得收拾干净,浪费时间。” “不吃了,刚才信息量太大,塞都塞饱了。”池砚假装自己没有听出裴问余的言外之意,正正经经地说:“我们回家吧——回家刷题。” 裴问余微蹙着眉,嘴角却是上扬的,他满眼无奈,张合着唇,没发出声音,结结实实送了池砚三个字—— 王!八!蛋! 王八蛋回到家后口嫌体正,只来得及锁上房间的门,就跟另一个王八蛋纠缠着滚进了浴室。 反正都是要洗澡的,至于怎么洗,谁管得着啊。 他们好久没有做这个事情了,每做一次,体验感似乎都不一样。池砚觉得两个男生之间最大的尺度也就是如此了,他甚至无法具象的琢磨沈老板和姜默在二楼做事情的样子。 裴问余没跟池砚直接说过,他每次想更深入一些,但因为自己也是生疏的,所以还是会手足无措。最后,并未付诸于实际行动。 每每想到这儿,裴问余就会记起被自己藏起来地意外得到的那张碟片。 --